35 位法律学者眼中，特朗普的总统任期宛如一条无法无天的歧途。他公然漠视法律程序，多次试图推翻合法选举结果，比如在大选失利后仍坚持不实申诉，引发国会骚乱，其行为严重破坏了美国的民主秩序。他还利用行政权力肆意干涉司法，对政敌展开无端调查和起诉，将政治斗争凌驾于法律之上。在移民、贸易等政策领域，也常常突破法律边界，以满足其个人政治利益。这些举动，让美国的法治根基遭受重创，在法律学者们眼中，成为其无法无天任期的鲜明路线图，引发了对美国政治体制的深刻反思。

作者：纽约时报观点版

在重返总统职位的头几个小时内，唐纳德·J·特朗普做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他对宪法发起了直接攻击。他宣布，他的政府将不再把无证移民的美国出生子女或合法临时移民的子女视为公民，这违背了第14修正案的规定。

从这项关于出生公民权的行政命令，到他政府吊销签证、拘留外国学生，以及错误地将马里兰州居民基尔马尔·阿曼多·阿布雷戈·加西亚（Kilmar Armando Abrego Garcia）驱逐到萨尔瓦多监狱，随后又拒绝试图将其引渡回国（尽管有法院命令），这些行为之间可以画出一条直线。特朗普正在声称拥有广泛但可疑的权力，推动或超越法律限制，而不像过去的总统那样首先确定这些行为是否允许。

《纽约时报》观点版最近联系了数十位法律学者，请他们指出特朗普及其政府在第二任期前100天内最重要的违宪或违法行为，并评估其造成的损害。

我们还请他们区分那些可能引发法律挑战但实际上属于总统权力范围内的行为。我们还请他们连接各个点，说明他们认为特朗普正在走向何方。

我们收到了35位学者的回复——这个群体拥有多样化的观点和经验，包括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自由派学者欧文·切梅林斯基（Erwin Chemerinsky）和哈佛大学的乔迪·弗里曼（Jody Freeman）；哈佛大学的保守派学者阿德里安·韦尔默勒（Adrian Vermeule）和前联邦上诉法院法官、斯坦福宪法法律中心主任、联邦党人协会成员迈克尔·麦康奈尔（Michael McConnell）；以及乔治梅森大学的自由意志主义者伊利亚·索明（Ilya Somin）和北伊利诺伊大学的埃文·伯尼克（Evan Bernick）。

其中许多人是在法律评论文章中被同行引用最多的全国学者。

从他们所有的回应中，我们构建了一幅特朗普执政前100天无法无天行为的路线图，包括他对我们司法系统和宪法制度的蔑视；对第一修正案自由的破坏以及针对律师事务所、大学、新闻界和其他公民社会部分的攻击；扣留国会授权的联邦资金；侵蚀移民权利；以及集中权力的行动。

这份路线图主要借鉴了这些学者的话语，它们像明亮的红色警示灯一样照亮了美国的未来：

比任何具体的违宪行为更重要的是整体模式。这届政府对公民自由、政治多元主义、权力分立和各种法律约束的无视，其深度和广度表明这是一个威权政权。这是关键所在。

— 大卫·波森（David Pozen），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教授

他们寻求大幅增加总统权力，如果完全实现，将可能破坏大部分宪法权力分立，创造一个选举君主制或准威权国家。

如果他们获胜，这将对法治和自由民主价值观造成可怕影响。但他们可以被阻止，希望也会被阻止。

— 伊利亚·索明（Ilya Somin），乔治梅森大学安东尼·斯卡利亚法学院教授

对法律的无视本身就是议程的一部分。他们似乎不在乎是否违反宪法和法规，犯错误，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种鲁莽本身就传递了一个讯息。

— 乔迪·弗里曼（Jody Freeman），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

我们的宪法写在古老的纸上。它的有效性、持久性和力量取决于人们今天是否以诚意和善意拥抱它的命令。

如果一个行为者无视或贬低这些责任，其他行为者必须挺身而出，要求忠于宪法规范，否则宪法精神将会丧失。我们正处于危险水域。

— 道恩·约翰森（Dawn Johnsen），印第安纳大学布卢明顿分校莫尔法学院教授

我们的法律学者并非对特朗普的每一项行动都持相同看法，一位学者认为问题更多地在于法院而非政府。

但他们普遍认同，总统正试图在没有限制的情况下运作，法治尤其是正当程序正受到深刻的考验和挑战。

这份前100天指南绝非详尽无遗，而是反映了我们35位学者反复强调或最为关切的法律问题。

让我们从许多人首先指出的问题开始：结束出生公民权。

没有其他问题能像特朗普攻击出生公民权那样在意识形态各异的法律学者群体中引起如此一致的共识，他们评估认为这种行为本质上是公然违法的，几乎没有在法庭上胜诉的希望。

但总统选择进行这场斗争的事实表明他在试图颠覆长期确立的权利方面的顽固，在这种情况下，一项已经存在127年的最高法院判决。

三个州的联邦法院已对特朗普的命令发布了全国性暂停令。

政府已要求最高法院修改这些禁令的范围，这将允许总统的行政命令在全国部分甚至许多地区生效。

但这场战斗可能只是对命令本身合宪性之争的序幕。

这不仅仅是违宪——它是反宪法的。这是试图从我们的宪法历史和法律中抹去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类自由斗争之一，并将宪法重新配置为统治工具。

— 埃文·伯尼克（Evan Bernick），北伊利诺伊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对出生公民权的重新解释挑战了我们的一个核心宪法原则：美国不应有世袭下层阶级。

— 科米特·罗斯福（Kermit Roosevelt），宾夕法尼亚大学凯里法学院教授

这将使超过一百万儿童以及可能更多在此出生但父母未获授权在国内的成年人的公民身份受到质疑。结果将是混乱。

— 安·卡尔森（Ann Carlson），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教授

我相信法院将拒绝总统的主张，即非法移民在本国出生的孩子缺乏出生公民权。

— 迈克尔·麦康奈尔（Michael McConnell），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

从这里开始，直接发展到在没有正当程序的情况下驱逐人员。

阿布雷戈·加西亚的案例引起了人们对特朗普政府蔑视《权利法案》中最基本保障的关注：法律下的正当程序。

这意味着政府必须在剥夺一个人的生命、自由或财产之前，向该人（这是任何个人，不仅仅是美国公民）提供通知和听证机会。

但令人担忧的不仅仅是阿布雷戈·加西亚的案例。他是238名被宣布为"外国敌人"的移民之一，根据一项很少使用的1798年法律，该法律允许政府迅速驱逐来自入侵国家的公民。在其他案例中，特朗普政府引用了1952年法律中很少使用的条款，以外国学生对加沙战争的抗议构成对美国外交政策威胁为由，将他们作为目标。批评人士表示，通过对什么构成威胁采取广泛解释，特朗普政府侵蚀了宪法保护的正当程序和言论自由权利。

国务院还吊销了1500多名国际学生和应届毕业生的签证或学生身份，通常没有提供明确的理由。这种缺乏透明度使学生或大学几乎没有机会纠正或上诉这些决定。上周五，特朗普政府似乎做出让步，宣布将恢复数百名学生的合法身份，同时制定评估和终止学生签证的新系统。但官员们表示，这些学生可能仍会看到他们的身份和签证被取消。

如果政府可以简单地在违反法律的情况下将人员带出美国，然后声称没有能力将他们带回来，那么没有一个美国公民能安全地避免类似行动。

— 希林·辛纳尔（Shirin Sinnar），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

这些事件应该让我们所有人感到恐惧——不仅仅是非公民。如果行政部门有不受约束的自由裁量权来驱逐任何它声称是"外国敌人"的人，然后声称一旦此人被移除就无力纠正"错误"，即使公民也处于风险之中。

— 阿曼达·弗罗斯特（Amanda Frost），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教授

总统正在推动建立一个不受任何宪法或法定约束、法院也无法触及的执法系统。这些行动还广泛剥夺合法居住的移民——甚至天生的美国公民——的身份。

— 英格丽德·伊格利（Ingrid Eagly），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教授

正当程序可追溯到《大宪章》；它是自由的本质。没有它，美国就不是民主国家，因为自由本身就处于恶意统治者的任意妄为之中。

— 金·威勒（Kim Wehle），巴尔的摩大学法学院教授

无法无天的攻击也针对律师事务所……

在2月，特朗普开始针对顶级律师事务所，指责它们通过代表与他议程相悖的客户或事业来帮助将司法系统武器化。他强迫它们屈服于他的要求，否则将终止他们的联邦合同，他们的律师将失去安全许可和进入联邦大楼的权限，这些都是他们代表客户所必需的。被针对的律师事务所之一詹纳与布洛克（Jenner & Block）在法庭上辩称，该命令违反了第一修正案、第五修正案的正当程序条款和第六修正案的辩护权。该事务所表示："这超出了总统的宪法权力"，"没有任何法规授权"。一位联邦法官称对另一家律师事务所的类似努力是"滥用权力的震惊之举"。

到目前为止，为避免报复，至少九家律师事务所已承诺向特朗普拥护的事业提供约10亿美元的顶级免费法律咨询。不少学者将这种强制计划比作勒索。

在一个宪政共和国中，没有什么比总统在没有宪法约束的情况下行使报复权力更可怕的了。总统的报复行动显然违反了大量宪法条款。这是不能容忍的。

— 巴里·弗里德曼（Barry Friedman），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

就违宪数量而言，针对个别律师事务所进行报复的命令很难被超越。

— 凯特·肖（Kate Shaw），宾夕法尼亚大学凯里法学院教授

很难想象有什么总统行动比这更破坏我们宪政民主制度的基础。

— 马丁·H·雷迪什（Martin H. Redish），西北大学普利兹克法学院教授

还有大学……

大学同样遭到攻击。特朗普威胁要撤回数十亿美元的联邦资金，除非校园屈服于他在招聘、录取和课程方面的要求。许多学者将这些攻击描述为对公民社会的更大战争的一部分，以及对第一修正案和程序保护的公然违反。

我们真正需要问自己的问题是，我们是否可以自由持有和表达与政府不同的想法？答案似乎越来越倾向于否定。

— 德里克·布莱克（Derek Black），南卡罗来纳大学约瑟夫·F·赖斯法学院教授

对律师事务所和大学的攻击是在法律上无法辩护的第一修正案侵犯。

— 迈卡·施瓦茨曼（Micah Schwartzman），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教授

大学、律师事务所、公立学校等受到攻击是因为它们的政治观点：它们反对总统，它们采用多元、公平、包容（D.E.I.）政策，它们的自由主义更加普遍。这些举动违反了第一修正案的基本规则，即政府不能因人们的政治言论而惩罚他们。

— 尼古拉斯·斯蒂芬诺普洛斯（Nicholas Stephanopoulos），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

还有美联社。

过去几个月，白宫大幅减少了美联社对特朗普的采访机会，因为该社拒绝将墨西哥湾称为"美洲湾"，这是特朗普为其指定的名称。美联社记者被排除在白宫空间有限场所的常规报道记者小组之外，包括椭圆形办公室和空军一号。但最近，在华盛顿特区的一位联邦地区法院法官裁定这种排除违反了第一修正案的言论自由条款后，白宫在几次场合允许美联社记者进入此类活动。

一位由特朗普总统任命的法官裁定，他因美联社拒绝采用"美洲湾"的新术语而将其排除在白宫记者团之外是违宪的。这并不令人惊讶——除非对那些认为法官经常与任命他们的总统所在党派投票一致的人来说。

— 迈克尔·麦康奈尔（Michael McConnell），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

这是对第一修正案的侵犯：特朗普正在因为新闻机构发表的内容而惩罚它们。

— 苏珊娜·谢里（Suzanna Sherry），范德比尔特大学法学院荣誉退休教授

利用金钱作为杠杆对特朗普来说很关键，即使宪法挡在他的道路上。

特朗普没有浪费时间挑战国会控制政府支出的宪法权力。在就职当天，他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冻结了外国援助和能源项目资金。他扣留了数十亿美元，尽管1974年的一项法律限制了总统扣留这些资金的权力，并要求他遵循特定步骤来延迟或撤销资金。他称该法律是一场"灾难"，"明显违宪"，"公然违反权力分立"。

但实际上，许多学者认为总统的行为是进一步努力将权力归于白宫，以牺牲国会为代价。

拒绝使用国会拨款的资金违反了权力分立，篡夺了国会的支出权，并违反了拨款控制法。

— 欧文·切梅林斯基（Erwin Chemerinsky），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院长

没有其他现代总统尝试过如此庞大规模的行动。如果允许继续，这将使总统能够控制数千亿美元的联邦资金，并使其能够通过强加未经国会授权的拨款条件来对州政府及地方行政机构施加强制性影响。所有这些也违反了宪法——包括联邦制和权力分立。

— 伊利亚·索明（Ilya Somin），乔治梅森大学安东尼·斯卡利亚法学院教授

随意部署关税也是可疑的。

总统的关税面临多项法律挑战，包括一项针对特朗普2月宣布并后来扩大的对◽️◽️征收的关税的诉讼。在征收关税时，政府援引了1977年的《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该法允许总统在总统宣布国家紧急状态的情况下管制进口。

他辩称，关税是必要的，因为美国的贸易逆差"导致"国家制造业基础被"掏空"，削弱了供应链，使国家的"国防工业基础"依赖外国对手。但1977年的法律从未被用于征收关税，目前尚不清楚该法律是否授权征收关税。

最重要的是即将到来的对总统声称的征收、撤销、提高和延迟进口关税权力的较量。政府可以指向授权在紧急情况下实施特定进口限制的广泛法定语言，但总统没有征税进口的固有宪法权力。没有任何法规明确授权总统出于非紧急目的征收关税，如增加收入、改善我们的长期贸易平衡或赢得杂项问题上无关的让步。

— 迈克尔·麦康奈尔（Michael McConnell），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

在没有国会授权的情况下以可疑的法律权威发布关税……可能将整个世界经济拖入混乱和衰退，并通过不稳定国库券破坏美国作为全球金融领导者和经济稳定避风港的地位。

— 安·卡尔森（Ann Carlson），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教授

还有对独立机构的解雇。

像联邦通信委员会和证券交易委员会这样的独立机构是由国会创建的，对其领域拥有监管权。他们的领导人由总统任命，但独立于白宫运作。依据传统基金会(Heritage Foundation)为特朗普第二任期构建的治理蓝图中所阐述的宪政理论，此类独立机构的设立模式’在宪法框架下呈现明显法理冲突，此因源于宪法文本明确将联邦行政权力完整赋予总统一职，而非分散于不受总统直接控制的独立监管实体’。这一宪法解释立场直接挑战了独立机构的法理基础。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机构现在成为特朗普的攻击目标，因为他试图扩大和加强对官僚机构的控制。总统已经在违反法律和1935年最高法院判决的情况下，在任期结束前无故解雇了几个独立委员会的成员。但司法风向可能对总统有利。这些学者中的许多人预计最高法院将站在特朗普一边。

这与一些保守派在推动单一行政理论和主张拆除行政国家方面的观点一致。

— 巴里·弗里德曼（Barry Friedman），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

当特朗普解雇这些独立机构的负责人时，他推翻了国会深思熟虑的选择，即拒绝总统这种权力。这威胁到宪法建立的三权分立的权力平衡。正如制宪者所知道的——并试图避免的——一个分支（或更糟，一个人手中）的权力集中是通往暴政的必经之路。

— 苏珊娜·谢里（Suzanna Sherry），范德比尔特大学法学院荣誉退休教授

现在让我们转向特朗普权限内的行动。

我们请这些学者提供特朗普采取的重大行动的例子，这些行动虽然受到法律批评，但在总统职权范围内，无论他们是否同意他所做的事情。

作为起点，印第安纳大学的约翰森教授指出，"总统拥有改变政策的巨大权力。"南卡罗来纳大学的另一位学者德里克·布莱克辩称，特朗普权限内的合法行使权力可能仅仅被他试图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政府和国家的广度和速度所掩盖。

他做了1001件事，其中很大一部分表面上超出了他的权力。但当我们深入事实时，肯定有许多会在他的权力范围内。我们只需要事实来了解——他必须基于事实来证明某些行动是合理的。

— 德里克·布莱克（Derek Black），南卡罗来纳大学约瑟夫·F·赖斯法学院教授

政府所做的很多事情——远比其批评者愿意承认的多——都在总统的合法权限内，或者至少在对法律的合理解释范围内，无论我在政策方面是否喜欢。

— 迈克尔·麦康奈尔（Michael McConnell），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

并非每个人都同意具体细节，但一些学者指出以下行动可能在特朗普的权力范围内或可能得到法院支持：

- 对1月6日骚乱者的赦免

- 建立政府效率部

- 使用正当程序解雇公务员

- 取消某些政府合同、拨款和项目以及扣留某些资金

- 解雇独立机构负责人和监察长

- 以国家安全为由的某些驱逐行动

- 政府内部消除多元、公平、包容（D.E.I.）计划的某些努力

- 在司法部内被批评为政治化的任命

- 某些关税

所有这些都将我们带到特朗普与法院的关系。

自特朗普重返白宫以来，针对政府行动已提起200多项法律挑战。在共和党控制的国会普遍顺从白宫议程的情况下，法院成为抵抗行政过度行为的最后堡垒。但司法机构最终能否胜任这一任务？白宫会遵守司法命令吗？

法院执行其命令的权力有限——法官依靠行政部门来做这一点——一些联邦法官抱怨政府忽视他们或拖延执行。

在2月的一次令人担忧的评论中，副总统JD万斯声称"法官不允许控制行政部门的合法权力"。他过去也提出过类似的论点。此外，总统及其盟友贬低了对政府不利裁决的法官，并呼吁弹劾他们。

在周五的一项引人注目的进展中，密尔沃基的联邦调查局特工逮捕了一名州法院法官，指控其妨碍移民执法人员。

所有这些引发了人们的担忧：特朗普政府是否会无视法院命令，或者法院是否会被国会削弱，国会控制着法院的预算，并且根据宪法，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联邦法院可以审理哪些案件——以及不能审理哪些案件。

上个月，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提出了取消某些联邦法院的可能性。"正如你们所知，我们对联邦法院拥有权力，"约翰逊告诉记者。"我们可以取消整个地区法院。我们拥有对法院的资金权力和所有这些其他事情。"

简而言之，美国总统认为他不受联邦法规约束，也不必遵守联邦法院命令。因此，法治的约束维度目前在美国没有得到满足。

— 阿齐兹·哈克（Aziz Huq），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教授

现在假设最高法院会屈服于他或者他会直接违抗最高法院裁决还为时过早。

— 丹尼尔·法伯（Daniel Farber），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教授

所谓宪法危机的印象其实具有误导性。这一印象最初是由原告精心挑选的越权地区法官所造成的，这些法官获得了临时性胜利，并在媒体上充分利用了这些胜利成果。如果真的存在什么危机，其根源并非来自政府的行动，而是源于一系列极度激进的司法裁决，这些裁决突破了司法与行政部门关系的传统法律界限——这些界限在拜登政府时期曾得到法院的尊重。

— 阿德里安·韦尔默勒（Adrian Vermeule），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

最后，我们以……大局为结束。

特朗普的无法无天行为加起来意味着什么？它们暗示总统正走向何方？我们也向我们的法律学者提出了这些问题。

特朗普已经被奉承者包围，他感到不受宪法和联邦法规的约束。

— 迈克尔·多夫（Michael Dorf），康奈尔大学法学院教授

特朗普总统似乎同时寻求进行有选择但无情的法律执行，并拆除国家的一般治理能力。……这将构成一个威权系统，在这种系统下，公民社会因担心有针对性的报复而大大减弱，政府缺乏基本的信任标志，甚至包括选举的进行。我们有很多需要担忧的事情。

— 贾马尔·格林（Jamal Greene），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教授

我们的宪法制度正处于刀刃边缘。

— 杰克·巴尔金（Jack Balkin），耶鲁大学法学院教授

我们正在见证总统权力的广泛扩张和制衡系统开始崩溃。这有严重影响——我们正走向宪法危机（尽管有人说我们已经身处其中）。

— 罗斯·奎森-维拉佐尔（Rose Cuison-Villazor），罗格斯大学纽瓦克法学院教授

特朗普对律师和法官作为言论自由、法治和政府在法律下的概念的捍卫者角色的攻击，是对美国宪政民主的存在威胁。

— 伯特·纽伯恩（Burt Neuborne），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

利用政府杠杆进行私人报复——在没有正当程序的情况下将人送往外国监狱，拆除机构并拒绝花费拨款资金，以及对行使第一修正案权利的普遍报复……这些是威权政府的行为，而不是自由民主的行为。

— 凯蒂·艾尔（Katie Eyer），罗格斯大学卡姆登法学院教授

司法部的政治化在我看来是最令人不安的。特朗普正在利用他的权力指导个别刑事诉讼的进行。他解雇了他认为不够忠诚的检察官。他已经安装了忠于他的人作为首席检察官。

— 丹尼尔·埃普斯（Daniel Epps），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法学院教授

即使特朗普明天就被完全制止，也需要数年，可能数十年才能消除伤害并重建公众信任，重建我们的公民基础设施并恢复法治。

— 乔恩·迈克尔斯（Jon Michaels），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教授

我认为可以公平地得出结论，美国宪法制度正处于威权接管的边缘。"威权宪政主义"不是矛盾修辞；除非特朗普的接管被击退，我们的系统将保留熟悉的宪法形式，同时变得越来越不自由、不民主和腐败。避免这种命运的斗争已经在法院展开。这是必要的第一步。但要取得对特朗普主义的持久胜利，国家需要大规模的政治反对，以及一项主要改革计划，以应对特朗普能够利用的合法不满。

— 大卫·波森（David Pozen），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教授。